姜姒妗知道母亲不想自己看到这一幕,不想让自己知道心中顶天立地的父亲养了外室。姜姒妗死而复生,受尽折磨的心在这一刻,被濡湿了。“母亲与父亲有事处理,你回去歇着,晚些母亲去看你。”...
姜姒妗知道母亲不想自己看到这一幕,不想让自己知道心中顶天立地的父亲养了外室。
姜姒妗死而复生,受尽折磨的心在这一刻,被濡湿了。
“母亲与父亲有事处理,你回去歇着,晚些母亲去看你。”
林氏仓促赶人,姜姒妗却紧握母亲的手不松,她有多珍惜这温热,便有多恨面前这三人。
姜姒妗十年未见父亲,谈不上感情,前世极尽一切想得他关注疼爱,何尝不是为了母亲能开心些,可怜她们至死都未被在意。
强烈恨意涌上来,她朝姜晟行礼时神色漠然,“经年未见,问父亲安好。”
十二岁的姑娘正如花骨朵儿,柳氏将女儿养得精细,姜姒妗样貌又是出了名的标志,一言一行清贵优雅,便是敛眉挑眸都挑不出半点错。
姜晟没料到自己和林氏的女儿这般出色,心下倒是欢喜,可姜姒妗陌生客气的态度让他不舒服,便只点点头,“姒妗长这么大了。”
“是,父亲离家时女儿才两岁。今日见着您,才知母亲口中威武勇毅、顶天立地是什么样子。”
姜姒妗轻描淡写一句话,听得人心里发酸,柳氏忍不住眼里浮起一层薄雾。
可姜晟高兴不起来,他十年不管妻女,又带外室回府,顶天立地这四个字更像嘲讽。姜晟轻咳两声,为难之际幸好姜照意笑着过来,“这就是意儿的姐姐吗?以后我也有姐姐保护了,咯咯咯。”
姜姒妗不着痕迹避开姜照意的手,正色道,“府里正经姨娘所生的孩子才有资格唤‘母亲’。”
“她不是府里姨娘,你也不在族谱。应该自称奴婢,尊称母亲‘夫人’,称呼我为‘大小姐’才对。”
姜照意笑容一僵,晶亮的眸子有些难堪,又有些委屈。
这就是将军府锦衣玉食的大小姐,精致好看的红色褥袄,镶玉的项圈,连腰间配得香囊都是用白玉珠打的璎珞。
再看自己身上的青绿色裙衫,因为赶路沾了灰,显得越发寒酸,丢街上都没人捡。这还是娘亲省吃俭用,临回京时才去镇上买的。
边关那种地方有钱都见不到好东西,凭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姜府嫡小姐这样金贵好看,连指责的冷漠,都高傲的让人嫉妒。
她像天上的满月,而自己是地里的泥巴。
可明明将军府的主母应该是娘亲,最好的衣裳首饰也应该是自己的!姜姒妗抢了她的东西,还让她自称奴婢!
姜照意似吓着了,缩缩肩膀扑到姜晟怀里,“姐姐好凶,爹爹抱。”
姜晟想都没想蹲下身将姜照意抱进怀里,“意儿不怕,有爹爹在。”
姜照意环着父亲脖子,脑袋紧贴着父亲侧脸,藏在光下的眼睛里全是怨恨。
姜晟凝眉看向姜姒妗,倒是压了三分火气,“你妹妹好心唤你,你说这些乱七八糟吓唬她干什么!”
熟悉的责备。
前世她倒是将姜照意当亲妹妹疼,可姜照意哪怕只是撅个嘴,什么都不说,父亲也要冷着脸怪她没照顾好人。
姜姒妗下巴微扬,丝毫不怕姜晟,“晚儿说错了吗?今日诸位夫人都在,母亲和晚儿按规矩待她们才是尊重。”
“无媒无聘、又无官府登记文书,府里也不知她们底细,若晚儿和母亲一开口便认自家人,岂不让外人议论这位妇人无媒苟合,与人淫奔?”
姜晟听到这两个词,怒火直冲脑顶,“住口!这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该说得话吗!”
“晚儿也不想说,可晚儿更不想满京城耻笑将军府!父亲十年戍边艰难,难道不应该更加小心翼翼吗?”
“你!”姜晟被姜姒妗提醒,心里打鼓,可即便她说得对,姜晟也不愿向一个孩子低头,“这就是你跟为父说话的态度?”
“这就是你教养出的孩子?”姜晟看向林氏,这句质问是除了柳氏的事,他们两人十年未见后的第一句话。
林氏虽也震惊姜姒妗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满身都是刺,唯独留给自己的脊背是软的。可她更知道女儿是为了自己不惜顶撞父亲。
林氏心如刀绞,哽咽道,“妾身一人教出的孩子,自比不上被爹娘抱在怀里的。但晚儿一心为将军着想,并无错处。”
姜晟一噎,心里不爽。
柳氏倒是很快认清局势,她虽不把林氏放在眼里,可姜姒妗那句“无媒苟合”着实让她心悬一线。
她不能有污名,否则往后想做主母就更难了,也会影响照意的婚事。
柳氏伏着身子,惴惴不安道,“将军消气,夫人和大小姐说得在理。若因此连累了将军,伊儿情愿一头撞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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