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推门而入的时候,我已经坐起来了。
溪女也幻为发带,缠在我发髻间。
似乎没想到我已经醒了。
四目相对,男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变得通红。
好一会儿,他才磕磕巴巴。
“姑、姑娘,你醒了呀?”
“你别怕,我不是坏人!我叫周无漾,你受了伤,是我把你你从山上背会来的。”
“我、我不是挟恩图报的意思,我就是、就是……”
这个叫周无漾的男人容貌不差,一身樵夫打扮。
细看,五官不逊于谢青泽,甚至比谢青泽还精致几分。
但大约常年风吹日晒,皮肤不如旁人白皙。
此时一张脸也不知道是红,还是黑,说不出的滑稽。
他结巴半天,解释的话怎么也说不出。
好似羞愤欲死,终于破罐子破摔。
“那个……你渴不渴?饿不饿?我还是去烧壶水来吧!”
明明我一句话都没说。
他却像见着洪水猛兽似的,同手同脚跑了。
“哈哈,呆子。”耳边,溪女轻笑:“这呆子还挺有趣。”
我不置可否,没有接话,也并未因这个插曲分神。
而是回忆着方才溪女的话,心绪渐渐下沉。
的确。
自宋安若入宗门后,宗门上下态度转变突兀。
不仅谢青泽,就连父亲一味偏袒的态度,也实在令人费解。
很难不让人怀疑,到底谁才是父亲的女儿。
但我也并不是第一次有这个疑惑。
毕竟,我从未见过哪个父亲会教自己的女儿:“这天下除你之外都是蝼蚁,不必在乎。”
“喜欢什么只管抢,不怕,我堂堂玄武宗宗主,我的女儿,自然想要什么便有什么。”
从前,我不懂。
现在大抵懂了,却仍有满腹疑问。
门外,周无漾的声音时不时传来。
显然现在不是商量的时候。
而且……
现在我似乎在哪里都去不了。
自吞了万凰丹后,我内府灵力四散。
不仅没有提升修为,反而一点灵力都没有。
“月丫头,你如何考虑,可要逃出去躲一躲?”
耳边,溪女轻声问。
我想了想,摇头。
“不逃。”
“逃不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