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萧宁意，你，你先下来，有什么事，我们好好说。”
陆长明的声音中带着他自己未曾察觉的颤抖。
我看着陆长明，这个让我爱恨交织半生的人。
我轻轻一笑，摇了摇头。
我们之间，隔着一条血海深仇，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。
“陆长明，”我神色平静地说道，“我父皇诛你陆家九族，是因为你父亲真的蓄意谋反，你不会查不到。”
陆长明伸出手，手指间微微颤抖，“好，好，你先下来，阿意，别站在那上面。”
“你的九族中确实也有无辜之人枉死，这我承认，是我们萧家欠你的。”
陆长明摇头，“不欠了，什么都不欠了。”
“可你也几乎杀了我的全家，算是抵消了，陆长明。”
“在你落魄的时候，是我将你带回并细心照顾，给予你深情厚意，这，你认不认？”
我神色平静，仿佛在谈论与自己无关的事情。
“我认，我认。”
陆长明慌忙说道。
我继续说道，“那个未出世的孩子，是我亲手杀死的，是我要断绝你的希望，我认。
可你却将我囚禁起来，让我生不如死，你认不认？”
“认，我都认，阿意，下来吧，我求你。”
我看见陆长明眼中的痛苦与哀求，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。
“如此种种算下来，我们萧家对你的恩情远比仇恨要大。”
“陆长明，当年我父皇饶你一命，现在我也要你饶康儿一命。”
“还有我对你的知遇之恩，我要你放过萧辰他们，让他们远离朝堂，过自己的日子，从此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陆长明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好，你说什么我都同意，我现在就放他们出城，你快下来吧。”
我笑了。
如此，我便再无任何牵挂了。
我转过身，望着那初升的朝阳。
那光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