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，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暖着，“同桌，你冷不冷啊，我好久没见到你了，你怎么现在才想到找我玩?”

徐小玉注意到梓琴看她的样子，跟爷爷杀鸭子时看鸭子的眼神别无二致。

梓琴摩挲着她的脖子，心中想着，这脆弱的脖子，只需轻轻一掐，小小的人就死了，她们就是一样的了，眼角染上笑意，分明说道:“嗯，我很想你……”

两个小孩就这样坐在田埂上。

梓琴摆弄着身边的紫色小花，“我死了，你知道吗？”

天上的月亮很亮，哪怕是夜晚也可以看清楚田间地头的坟堆，徐小玉正一脸平静地看着那些坟堆。

“我知道，人死后会变成灵魂的，我看到好多青色的灵魂，大人们说那些就是鬼，鬼会害人的，小孩不听话就让鬼来把她抓走。可是……”

梓琴吹起了自己的刘海，“可是啥？”

“可是她们碰不到我，有一回一个灵魂跟着我，我害怕就拿石子砸过去，灵魂就散了，可见大人是说谎的，灵魂和人体是没法触碰的，也谈不上谁伤害谁。”

何止是灵魂呢，人不也一样，生命如此珍贵又如此脆弱，似风前絮，水中浮萍。

徐小玉想着，凡事都有例外，祝芸姐姐和梓琴却可以触碰着她。

她觉得梓琴有些奇怪，她的朋友，她一眼就能认出来，但是眼前的“梓琴”，总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，但身体又实实在在是她的。

半晌，梓琴说:“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？”她的眼睛湿漉漉的，充满期待。

徐小玉的眼底看不清楚情绪，“当然啊，我在学校只和你一起玩，别人都没有呢。”

梓琴笑得格外真诚，站起来把自己编的花环戴在徐小玉头上。

徐小玉想着，秋天的风很好，如果忽略月光照在梓琴身上留下明显崎岖难看的影子就更好了。

梓琴身上渗出丝丝黑气，她的眉头一皱，开口却不是小孩的声音，很像嘶哑的男声，说:“小玉，你快走……小玉。”
<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