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转向沈珏，“沈珏，去查查究竟是谁向万宁宫传递的消息。”

“遵命，臣定会查明真相。”

今日母亲进宫，太皇太后与沈珏掌控内廷，不可能不知情，却在此故作糊涂，无非是为了羞辱我。

但我已无暇顾及这些，跪地恳求：“母后，求您开恩，对父亲与兄弟从轻发落，儿臣定将铭记您的恩德。”

“放肆！”太皇太后的手重重拍在桌案上。

“谢念卿，你越发放肆了，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你难道不知？”

“本宫念在你初犯，罚俸三月，给你留些颜面，若再有下次，定当严惩不贷！”

“母后！”我还想再求，但她已极不耐烦，挥手示意。

“来人，将太后送回万宁宫，今后不得再踏入寿春宫半步。”

回到万宁宫，我独自静坐了一整天。

我曾对母亲承诺，即便牺牲生命也要拯救父亲与兄弟。

但如今，我的生命又有何价值？在太皇太后眼中，我不过蝼蚁，即便死在宫中，亦不会激起任何波澜。

母亲所言甚是，我这般无能，实难与长姐相提并论。

正当我陷入绝望之际，殿门被轻轻推开，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步入。

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，映在地上，摇曳生姿。

“娘娘，臣有要事相告。”

沈珏说着，递给我几份奏折。

我茫然接过，匆匆浏览，尽是弹劾谢家的奏章。

文中充斥着“彻查”、“严惩”、“以儆效尤”等字眼。

我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，一个不慎，奏折纷纷落地。

“娘娘，”沈珏微微一笑。

他的笑容令人心动，平日里冷漠的面容也因这笑容而生动起来，只是眼神依旧冷冽。

“求太皇太后无济于事，何不再求臣？或许臣能助娘娘一臂之力。”

一语惊醒梦中人。

的确，沈珏身为掌印太监，手握批红大权，所有奏章都必须先经他审阅。

如今我父兄的命运，确实掌握在他手中。

“督公，求您了。”

我边说边欲跪下，却被他一把拉住。

“娘娘，此事重大，需换一种方式求情。”

“督公有何要求，只要我能做到，定当全力以赴。”

他忽然抬手轻抚我的脸颊，目光深邃，带着我难以理解的深意。

“臣，想要娘娘。”

我愣住了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，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。

他见我退缩，却不以为意，淡淡说道：“若娘娘不愿，认为臣这内监的身份会玷污您的清白，臣也不强求，就此告辞。”

说罢，他转身欲离去。

我猛然回神，这是我最后的机会。

“督公！”

他听到我的呼唤，转过身来，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我，眼尾微微泛红。

我缓缓将手放在衣领上，却怎么也解不开。

他似乎极有耐心，静静等待，如同猎人等待猎物自投罗网。

我本想豁出性命去救父亲与兄弟，但如今的情形，却比舍弃生命还要艰难。

我紧咬着嘴唇，口中渐渐弥漫出一股血腥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