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念恩穿着黑色的一字领的长裙，外面罩着一件卡其色轻薄的羊绒大衣，在校园的路上走着。

已是初冬，道路两侧的梧桐树落下纷纷扬扬的叶子。晚风沁入皮肤，有些许凉意。

这条路并不黑，却宁愿看不到尽头。

到了校园门口，有电话打进来。

在这之前，就有一个电话打进来，顾念恩没接。

但这个她不得不接。

“沈叔叔。”

“音乐厅的演出结束了吧？电话怎么没接？”

“我演出的时候习惯静音，没有听到。”

“嗯。我叫人过来接你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她是因为学校校庆回来演出，并非在什么音乐厅。这不重要，顾念恩甚至都不会去解释。

挂断电话，她看向前方，校园门口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已经在等候。车标抢眼，让不少人围观。

一个穿着西装的司机立刻上前，打开了后车门，恭敬的站在一侧等候。

顾念恩矮身钻进车厢。

车子驶离学校附近，到了一处僻静的私房菜馆。

这菜馆只供沈家。因为沈承谦喜欢那个厨子的菜，就把他请过来，专门给他或者其他沈家人做菜。

车子在一侧的泊车处停下。

顾念恩对司机道了声谢，走进去。

进入包厢，刚将大衣脱下来，穿着红褐色套装的周玉兰走过来，语调不大高兴，“怎么才到？”

顾念恩小声说，“我的演奏排的靠后。”

“你让沈总等久了，快去道个歉。”周玉兰拉着顾念恩到了一个男人跟前。

坐在上座的男人，已经快五十，只是保养的还不错，不显老。

他抱臂打量顾念恩片刻，黑色的一字肩丝绒长裙，头发盘起来，露着美丽的天鹅颈，一张清丽的脸上只有很淡的妆容，眉眼如画，摇曳生姿。

只是表情冷漠了一点，看着像不会笑似的。

没关系，美人儿都是用来哄得。

顾念恩心里不舒服，这感觉像是被扒光了一样。

随即沈承谦起身，笑说，“念恩是去演出，这也是正事。”

周玉兰听罢，笑得格外明艳，“还是沈总你懂得体谅。念恩，赶紧坐下。”

将她推着，坐在了沈承谦右手边的位置。

“我们念恩从小就乖巧内向，属于慢热型的。沈总以后多担待。”一边的顾振山赔笑道。

“念恩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，我怎么能不了解？坐下吧，都是自家人，不用这么见外。”

一听自家人，顾振山和周玉兰交换一个眼神。

顾振山说，“沈总，你看什么时候把你和念恩的事情办了？我看了黄历，年末或者年初有不少好日子。”

顾念恩听到这里，泛起一阵恶心。她指尖握着跟前的一只白玉瓷杯，用力到指节泛白。

“这要看念恩的意思，先办个订婚典礼，然后再慢慢准备婚礼。念恩，你说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