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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,父亲提议将柳姨娘记在母亲林氏一族,从贱籍抬为良籍。母亲觉得不合规矩,且舅舅也不答应。但为给父亲面子,还是找门路将柳氏改为奴籍。


父亲却勃然大怒,口口声声指责母亲不能容人,从此也不宿在母亲房里。半年后,柳氏就怀孕了。


出事那日,府里众人赶过去时只见满地猩红,大夫说孩子没了。柳氏一口咬定母亲把她推下台阶,府里人都知道母亲性子,不信柳氏,可姜照意哭着从旁边花丛出来作了证。


父亲说孩子不会说谎,恼羞成怒抽了母亲三十多鞭子,说她害死了姜家唯一的儿子。


姜姒妗至今都记得,母亲皮开肉绽却一声不吭,看父亲的眼神无比凄凉,当夜便发高烧撒手人寰。


柳氏哭闹,说见到姜姒妗就想起她冤死的孩子,于是父亲让人连夜送她去了别庄。


这四年,残羹冷饭、砍柴挑水,冰天雪地还要在湖边桨洗,这些她都忍了,只盼父亲消气,盼姨娘再生个儿子宽恕母亲。


她竟盼着杀人凶手宽恕原谅,真是可笑至极!


柳氏处心积虑取代母亲,姜照意摇身一变从外室孽种成了将军府千金,连她指腹为婚的夫君都要抢,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留!


从始至终,她和母亲做错了什么!


姜姒妗干裂的嘴唇因哭泣的动作拉扯渗出血,猩甜入口,苦不堪言。


一点月光透过破开的窗户纸照进来,她的思绪被“吱吱”声打断,两只老鼠正朝破碎的饭碗爬。


姜姒妗眼皮一动,不知从哪来得一点力气抢在老鼠前抓起地上的饭,泥土、血腥,甚至头发丝都含进了嘴里。


她不能死,该死的也不是她!


可这点生路突然被冲天火光打断,浓烟灌进口鼻,她疯了似的拍门,哑着声求救,听见冯妈妈在外头吩咐,“再大点!足够烧毁庄子的火才能说大小姐没逃出来···”


火势极速蔓延,姜姒妗的眸子都被烧红了,“我要杀了你们,杀了你们!”


歇斯底里的哭喊终究被火烧皮肉的呲啦声掩盖,太痛了,真的太痛了。“大小姐,您做噩梦了吗?”


姜姒妗惊醒,眼泪打湿枕头,慢慢看清眼前焦急的人时,她喉咙发干,“如、烟?”


她的贴身丫鬟如烟,随她去庄子上受苦,因为顶撞冯妈妈被发卖。她什么时候回来了?


不对,这头顶的月影纱帐···这是她在将军府的寝屋。


“小姐,您可算醒了!定是昨日被晋王那坏胚气的!那个鬼见愁非跟您讨玉佩,害得您撞着后脑。”如烟见她满头大汗,神色恍惚,疲累得像过了一辈子似的。


“我瞧他哪是看上玉佩,分明是···”如烟越想越气,“谁不知道晋王风流残忍,圣上出面都没好姑娘肯嫁他!他怕不是见您好看,故意拉扯动歪心思呢。”


“晋王?玉佩?”姜姒妗浑浑噩噩呢喃着,隐约记起一张戏虐轻狂的脸。


“昨儿您不让告诉夫人,怕她担心。今日夫人生辰,您突然昏倒在花园,可把夫人担心坏了!”


母亲生辰?


她眼皮一跳,下意识抓住如烟的手,“大庸十三年五月初九?”


“对啊。”如烟一慌,大小姐不会真撞坏脑袋了吧?


“父亲呢?”


“将军快马加鞭赶回来了,只是···”如烟神色一暗,“还带回个女子,叫柳什么···”


姜姒妗意识慢慢清晰,眸中皆是滔天恨意,自己真的重生回到了十二岁。


“那女人还带着个孩子。”她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。


如烟惊讶不已,“小姐怎么知道?没错,都七岁了!夫人十年守着府里,将军怎能这样对夫人?”


“人呢?”


“还在前厅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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