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东青话落又昏过去。
祝梅不会伺候人,但又不能撂下他不管,想带他去医院看看,也架不动这么大的块头。
想了想,祝梅下楼,她记得刚过来好像看到路边有个小诊所。
沿着来路走了两个路口,终于看到个诊所。
祝梅走进去看到诊所里没有病人,两个白大褂医生正坐着喝茶聊天。
当她说明来意,想让医生随她上门去看个发烧病人,其中个老头大夫鼻子里哼了声说:“我们不上门,要看病自己过来。”
祝梅很烦躁,病人如果能来早来了,她挤出笑容,声音尽量温柔地说:“病人烧糊涂了,实在来不来,能不能麻烦医生跑一趟,我可以出二百元上门费。”
祝梅觉得正规医院挂号费也才十元钱,上门费二百元已经很多,医生应该愿意,谁知她失算了。
老医生非但没点头,还给了她个饱满的白眼,“给再多钱,我们也不上门看病,这是规定,我走了,再来病人怎么办?”
“你这又没病人,很近,两个路口就到,要不然你让这小医生陪我去看看。”祝梅觉得自己火气上涌。
听到说到自己,对面那低头研究报纸的医生抬起头,很年轻的小伙子,圆脸,看着很和善,说得话却很欠揍。
“谁是小医生啊?我姓王,你可以叫我王医生或医生,不能叫我小医生。”
王医生又扫了她一眼,“我也不上门看病,你可以去十公里外的市医院找个医生上门。”
祝梅看了两人一眼,这老医生最起码五十岁了,万一吓出毛病不好,这王医生二十多岁,正好。
安全起见,祝梅还是多问了句:“王医生,请问你是正规医生吗,会看感冒发烧吗,不会是小护士吧?”
王医生圆脸已经黑出墨汁了,“我就是正规医生,老医生能看的,我都能看。”
祝梅点头,走到他桌前,两手手指交握,一用力,指关节咔咔作响。
松开,右手单手握拳,在王医生面前晃了晃,不大的拳头此时却满是破坏的力量。
“王医生,如果你能上门看看病人,我会感谢你,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?”
王医生看着面前的姑娘,刚还清冷的气质,突然就变得凶神恶煞,让人后背发凉。
他哆嗦着说:“你······你等一下,我是个心善的人,陪你去看一下,上门费不能少!”
老医生也吓傻了,一大早怎么就来个煞神,忙说:“小王,你和她去看看。”
祝梅满意,收回拳头,又成了温和无害的大姑娘。
祝梅在前面大步走着,王医生背着个药箱跟在后面,小跑都跟不上,嘴里直叫唤:“你慢点,走这么快干什么?”
祝梅脚步没停,只保证能留个背影给王医生引路。
到了地方,王医生愣了下,后又快步上了二楼。
检查一遍,王医生说:“没大问题,就是受凉发烧,我开点药给他吃,晚上还没退烧,就来挂水。”
祝梅又去诊所拿了药。
接过祝梅递过来的医药费和上门费,王医生眉开眼笑,转了转眼珠,说:“冒昧问一下,那个病人是你什么人?”
“朋友。”
祝梅不想多留,转身离开,耳边飘过来王医生热情的声音。
“如果还要上门看病,欢迎再来找我!”
贺东青吃了药很快退了烧,清醒后看到祝梅很惊讶。
祝梅简单把自己出钱出力,买药喂药的功劳说了,以为能得个好评。
谁知贺东青板着脸说:“祝梅,你又耍什么花招,我不会上当的,钱我会还你,现在请你走开,我不想看到你。”
祝梅咬牙忍着没骂人,贺东青是金大腿,她必须改变金大腿对她的坏印象。
一哭二闹三上吊,走起。
祝梅拧了下胳膊,疼得眼里立马闪出泪花,她蹲下趴在床边,脸正好怼上贺东青侧过来的脸。
“东青,昨天晚上我一整晚都没睡,一直在忏悔对你的所作所为,我真知道错了,你原谅我。”
贺东青看着梨花带雨的脸,听着感人肺腑的话,只觉得恶心。
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,他拒绝她的求爱。
她强迫他,又骗他怀孕,他无奈只能接受她。
朝夕相处,他也体会了她的好,渐渐喜欢她。
谁知这女人朝三暮四,看中个小帅哥,又要甩他。
这时他才发现女人真是天生的戏子,怀孕假的,结婚假的,流产假的,爱他也是假的。
他再也不相信这满嘴谎话的女人了。
“你走吧,我们没什么好说的,我现在没能力,等我有能力的时候,我会找你算账的。”
贺东青转身面对粗糙的水泥墙,只留了个冷硬的后背。
祝梅看着他,强壮高大的身体缩在铁架子床上,弯成虾米样,显得非常羸弱。
但祝梅知道,贺东青发达后有多凶狠,他也不耍下作手段,就金钱碾压,直接逼得她破产,不衷心的手下都走了,衷心的手下都被断了生计,很是凄惨。
祝梅又下楼买了碗白粥和两个包子,端了个小板凳放在贺东青床边,柔声说:“东青,我买了稀饭和包子,你趁热吃,我走了,晚上再来看你。”
贺东青没说话。
祝梅看再多留也没意义,反正她今天给她看病买药,也算刷了波好感,万里长征也算跨出一步。
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,贺东青仰面躺着,过去的一幕幕像电影样在脑中闪现,不禁自嘲别傻了,女人变脸比翻书还看。
祝梅刚下楼,身上手机响了,刚接通,那头就传来郭小云焦急的声音:“梅梅,侯天打人了,现在人在店里闹,你赶快来看看。”
祝梅挂了电话就加快步伐,走了几步还是觉得太慢,伸手拦了个三轮车到了早餐店门口。
她刚进门就看到桌椅板凳倒了一片,侯天坐凳子上,怒气冲冲,郭小云站在一边,脸色苍白。
地上躺了个小混混,黄头发花衬衫,鼻青脸肿,像个猪头。
祝梅问:“怎么回事?”